大雨滂沱中抱著sushi趕去上早療課,一進教室治療師正在接電話,掛上電話後笑笑的說:「今天雨下的真大,好多人請假。」
嗯,其實我也好想請假,因為雨下的又急又大,路上低窪處已經開始積水。
想起第一次帶sushi來這裡上課也是個下雨天,轉眼已經二年過去,治療師是個溫柔的男生,雖然媽咪我覺得他的課上的普普,不過sushi喜歡他,總讓他抱,面對她失控的情緒,媽咪我安撫不了她,老師也耐著性子安撫她,二年了,我從未見他對孩子發脾氣,或面露難色。
畢竟治療師也是人,做家長的有時都對孩子的情緒不耐煩,更何況是天天都要和不同症狀孩子相處的治療師,這職業並不好做,要維持好性情有耐心真的是在做功德,不論孩子進步的快慢,對於認真的治療師,我都心懷感激。
認識久了,老師總會和我閒聊,話家常。
今天他突然問:「瑪麻,妳有沒有想過sushi以後怎麼辦?」
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是指多久之後的以後?
所以我回答他:「以後?是指我們老了以後嗎?就看她的能力能不能生活自理,如果她沒有自謀生活的能力,應該就是幫她找個可以照顧她的安養中心吧!」
然後,他放慢語調的說:「妳有看過老翁釘死病妻的新聞嗎?妳有沒有想過??」
我一愣,頓時有點不知如何回答,心裡面湧上許多感覺,覺得他冒失,也覺得他觸碰到我心中不敢想不願去想的問題。
我打趣的回答他:「釘死女兒嗎?沒想過。釘死老公倒是有可能。」
聞言,他大笑。
然後結束這個話題。
下課後抱著sushi在回家的路上,窗外依然是傾盆大雨,我想著剛才治療師的話,我知道他沒有惡意,他見多了這種看似沒有未來的小孩,或是重病中,身體機能逐漸退化的老人,或因各種意外所造成永久性傷害的青壯年,復健科裡大多都是這樣風中殘燭的人。
八旬老翁釘死病妻的新聞是人間的悲劇,宣騰一時,這個案件突顯了長照問題、安樂死的議題,新聞熱過去了,現在呢?未來呢?
這個問題不重視不解決,將來八旬老翁釘死病妻的就不會只是冰山一角。
我不是那麼愛想這方面的事,談起來想起來都不是快樂的事,所以潛意識的會去避開它,不過它就確切實在的存在著,如果台灣的長照和安樂死這部份一直沒有改善,老的駝著病的,長壽變成是詛咒而不是祝福。
外面嘩啦嘩啦下大雨,我想到孩子的未來,心裡也滴滴答答下起小雨。
台灣的社福,在未來會更好的,對吧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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